“来,书弄好了,这次可要小心,别再顽皮弄湿了。”姜慕芸将写好的书籍给他。
幼 童拿起书籍脸色很珍惜,“知道了!阿姐!”
其实那书也不是他弄湿的,而是被别人欺负,故意扔进雪堆,但他知道惹不起那些衣着华贵的人,只能默默记住。
“盘波,这几天就不去学箭术了,风雪大,你好好看着羊,让你阿姐休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说道幼 童欢呼一声。
姜慕芸说道:“阿嬷,我没事的……”
“你啊,好几个月的身孕了,就安心在帐篷里呆着吧,万一磕着碰着,这可是大事。”老妇人慈祥说道:“就是不知孩子他爹在哪,让你们娘俩,流落在外,唉。”
盘波说道:“就是,阿姐你就安心养胎,我去放羊!”
这不大的帐篷里只有祖孙三人。
姜慕芸被一路追杀,慌不择路,后来被这位阿嬷收留了。
她仅有个幼孙,相依为命好在姜慕芸博学多才,精通漠北话,也看得懂漠北文字,不然还真没法和人交流。
因她一口流利的漠北方言,也没人觉得她是南国人,就这么静悄悄生活在这个地方,犹如一滴水落入大海,毫不起眼她倒是想回去,但是一介孤女,无能为力。
也只能先好好生下孩子。
姜慕芸像往常一样教盘波认字的时候,突然帐篷被人掀开,一股冷风携裹风雪卷入姜慕芸抬起头,蓦然愣住了。
墨子轩他怎么会在这?我在做梦吗?
“慕芸!”墨子轩眼中满是惊喜,一把将姜慕芸紧紧拥入怀中真实的,活生生的姜慕芸。
姜慕芸鼻腔一酸,热泪盈眶,“公子!”
她不是做梦,他找到她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屋中几人不明所以。
倒是瑾月儿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嫂嫂!”
漠北的寒冬比南国冷,姜慕芸坐在火炉边,裹着厚厚的毡子。
瑾月儿将热气腾腾的羊奶茶递给她,说道:“嫂嫂,中原人确实过不惯我们的天气。不过我没想到,嫂嫂你漠北话说的和大哥一样好,压根看不出来是中原人呢。”
“和夫君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姜慕芸接过热奶茶喝了一口,笑道。
瑾月儿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鬼画符一样的字,随即叹了口气,无限忧愁说道:“汉字太难写了,嫂嫂都教了我大半个月,我还连一句话都写不连贯。”
“你又不去南国,学这个干什么?漠北这边也不用看懂汉字。”姜慕芸有些困惑,问道。
瑾月儿小脸一红,低垂头说,“哎呀,这个不能告诉你……”
“喔,看来真真是有心上人了,还是我们南国人?”姜慕芸绣眉微挑,笑容揶揄。
瑾月儿面红耳赤,“才没有!不过,我这个……很明显吗?”
“当然明显,不然你学写这句诗干什么?”姜慕芸低头看了一眼她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笑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瑾月儿红着脸说道:“咳,我去外面看看,大哥回来没有?今晚有风雪,他应该会早点回来……”
说着,便不好意思地走到帐篷门口往外打量。
姜慕芸莞尔一笑,也站起身,走到门口自从那日和墨子轩重逢,已有大半个月。
两军交战,边疆封锁,互不相通,所以墨子轩也没办法带姜慕芸返回好在他们的身份无人怀疑,干脆便在这个偏僻部落住下了。
墨子轩牧羊,闲暇教盘波射箭,什么都不让姜慕芸干,有那些护卫在,也确实轮不到姜慕芸做什么。
她就每日抱着暖炉坐在帐篷里,没事教瑾月儿认字。
瑾月儿看起来就像偷跑出来贵族小姐,他们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双方都有所保留,但是相处的很愉快在这个小地方。
远离了一切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日子,竟然格外温馨。
“盘波回来了,这小子,肯定又和那些小家伙们比箭去了。”瑾月儿说道。
盘波拿着小小的弓箭,一蹦一跳的扑进姜慕芸怀里,“阿姐,我今天又赢了,部落里的小伙伴都认输了,以后没人能欺负我。还是哥哥的箭术厉害!”
“那也是你有天分,学得快。不过,可不能用箭术去欺负人,知道吗?”姜慕芸叮嘱道。
盘波嘿嘿一笑,“才不会呢,盘波的箭术,是要来保护阿姐和阿嬷的。哦对了,还要保护哥哥,保护真真姐姐!”
“嘿,小鬼头,嘴真甜,来,真真姐给你拿热羊奶,刚煮好的,可香了。”瑾月儿牵着盘波的手走了进去。
姜慕芸不由莞尔,便看见在夕阳漫天的山坡里,一袭白衣的身影赶着一群羊走过来。
他眉清目秀,笑起来和绵羊身上的团团羊绒一样,暖烘烘的几个护卫迎上来,把羊赶进了羊圈。
墨子轩看着倚门而立的亭亭身影,笑着上前攥住她的手,“怎么在风口站着,今晚有大风雪。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