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漪浅笑道：「淩堡主，现在这个时候两位居然还能如此悠闲？」

淩如狂笑道：「咱们不过是别人请来的打手，用不着的时候，自然是悠闲得很。倒是沐相，这个时候在此隔岸观火，未免有些不太厚道吧？」沐清漪放下茶杯，淡然笑道：「难道是我逼着他们去的么？淩堡主请坐。」

淩如狂确实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极爲清醒冷静的人，也难怪有着这样一副张扬不羁的脾气淩霄堡却依然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的傲立於江湖而不倒。

淩如狂踏入房间里坐下，淩天霄倒是难得的规规矩矩的站到了门口的角落里，全然没有往日的傲气和情况。沐清漪亲自爲淩如狂倒了杯茶，一边笑道：「淩堡主这个时候能来这里，想必是萧公子已经不再建安城里了。」

淩如狂扬眉道：「沐相的心智谋略，只怕是世间男子能比得上的也没有几个。」沐清漪低眉淡笑，「淩堡主是打算坐在这里与我互相吹捧么？至少…论胆识，沐清漪便对淩堡主甘拜下风。能够在北汉和西越之间自在游走的只怕也只有淩堡主了吧？」淩如狂神色微变，片刻方才笑道：「果真是瞒不过沐相的眼睛。老夫也不过是爲了淩霄堡的将来罢了。」

「这么说…比起北汉，淩堡主是更加看好西越了？」魏无忌挑眉笑道。

淩如狂淡笑不语，但是在座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淩如狂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已经代表了眸中态度。

顾秀庭侧首看了一眼旁边的淩天霄，微笑道：「不知道，淩堡主的态度是否能够代表淩少主的态度？」淩如狂微微蹙眉，盯着顾秀庭道：「顾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顾秀庭道：「听闻淩少主与北汉烈王是至交好友。淩少主当真跟淩堡主一样，觉得跟西越合作比跟北汉合作更加可靠么？」

淩天霄神色平静地道：「现在淩霄堡做主的人是我父亲，在下的意见应该左右不了大局吧？」

顾秀庭淡淡道：「西越需要的是长期稳定的合作，而不是随时可以倒戈相向的人。淩堡主虽然是淩霄堡现在做主的人，但是…淩少主却代表着淩霄堡的未来。不是么。」

淩如狂默然，顾秀庭能够以一个文弱的读书人的身份在南夷那样的地方地立足甚至是渐渐掌控大半个南疆，果真不是简单的人。或者说…沐清漪身边的人，谁都不是易於之辈。

沐清漪神色淡然的望着眼前的淩如狂和顾秀庭，似乎对顾秀庭的问题没有丝毫的惊讶和异议。或者说，顾秀庭问的也正是她想要问的。淩霄堡在北汉的实力雄厚，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但是如果淩如狂是打着看谁占了上方再选边站的话，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这样的合作者。

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淩如狂方才抬头道：「沐相的意思老夫明白，但是…沐相要怎么保证淩霄堡不会被北汉皇迁怒？」

沐清漪挑眉道：「淩堡主需要什么样的保证？」

淩如狂道：「至少…建安城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虽然萧廷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事后冷静下来却未必不会想到什么蛛丝马迹。因此…萧廷还有北汉所有知情的探子，绝对不能或者离开西越。」

沐清漪沉吟了片刻，摇头道：「淩堡主所说的，本相不能保证。但是…本相可以保证这次的事情绝对不会牵扯到淩霄堡。」淩如狂扬眉看着沐清漪，显然是不信她的话。沐清漪也不勉强，只是轻声笑道：「这次的事情…其实幷没有什么需要淩堡主做的。淩堡主只要不跟西越爲敌，便是与本相最成功的合作了。而且本相保证，事后即使北汉皇不给那一百万两白银，本相也会爲淩堡主补上的。但是，淩堡主要怎么保证阁下的诚意？」

这一次淩如狂沉思了更久，一抬手将一本书扔到了沐清漪跟前的桌上。沐清漪有些好奇的挑眉，看了看桌上放着的那本有些陈旧的书。淩如狂道：「这是淩霄堡的武功秘籍，如果老夫爽约的话，沐相可以让人研究出淩霄堡武功的弱点，传遍天下，到时候自然会有淩霄堡的仇人来替沐相找老夫的麻烦。或者干脆将整本书刊刻发行，到时候，世上将再无淩霄堡。」淩霄堡是一个江湖门派，其立足的根本自然是高强的武功，淩如狂将这个交给沐清漪也确实是显示除了足够的诚意。

沐清漪伸手拿起秘籍，随手交给坐在旁边的魏无忌。魏无忌随手翻了翻，朝沐清漪点了点头表示这是真的，沐清漪方才笑道：「淩堡主果真是诚意十足，本相明白了。想必，淩少主也没有什么异议？ 」

「我是淩霄堡的少主。」淩天霄漠然道。就算他跟哥舒翰是至交好友，但是首先他却是淩霄堡的少主，一切必定是以淩霄堡的利益爲先。

沐清漪满意的笑道：「本相明白了，多谢淩堡主。」

淩如狂点头道：「老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淩堡主请说。」沐清漪笑道。

淩如狂道：「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老夫想让犬子跟着沐清漪一段时间。」

沐清漪有些不解，「淩堡主这是何意？」

「沐相年纪轻轻，才智能力却是老夫也佩服不已。犬儿能够跟在沐相身边学的一两分的本事，老夫也心满意足了。」淩如狂认真地道。沐清漪有些意外，侧首看向淩天霄，却见淩天霄抱胸站在一边，虽然没有高兴的意思，却也没有什么不满之色。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道：「学习不敢当，淩少主若是有意，不妨留在西越做客一段时间。」

闻言，淩如狂神色也缓和了许多，点头道：「如此多谢沐相。」